夢の続き。

《魔道祖師》江芷。
 

＊時間點：射日之征中期。

＊內有自創角，江澄中心。

江澄和魏無羨是在剛被他們毀滅的溫氏某宅院中發現那名女嬰的。

那時的兩人正仔細搜索整座宅院的各個角落──溫氏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且又毀了他們蓮花塢殺盡三千多條人命，任何一個活口皆是不可能會輕易放過的。

「江澄，你那邊有發現嗎？」

「沒，你呢？」

對於江澄的反問，魏無羨只是搖了搖頭作為回應。

既然二人皆是一無所獲，那麼他們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正當他們轉身欲朝大門走去前，一道細如蚊蚋的啼哭聲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硬生生地阻下了江澄和魏無羨的腳步。

「魏無羨，你有聽到嗎？」

「有，聽起來好像是……嬰孩的哭聲？」

兩人佇足聽了片刻，確實隱隱聽見了嬰孩的哭聲，彼此對看了一眼，決定去一探究竟。

他們尋著聲音一路往宅院更深處前進，途中所遇屍體血肉眾多，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愈是往前進氣味愈是濃厚，最終兩人走到了一扇房門前──一扇被無數屍體所阻隔，似是藏有什麼重要之物的房門前。

而嬰孩的哭聲便是從門後傳出來的，或許是因為哭太久而累了吧，聲音已經微弱到不仔細聽的話就幾乎聽不見了的程度。

江澄一語不發地對著門便是一劍橫劈，混合著靈力的強勁劍氣蠻橫地直接將多具屍體連同房門衝擊進了屋裡，掀起了一小片塵埃。

「進去吧。」

「嗯。」

為能若有人偷襲的話可儘快做應對，江澄並沒有把“三毒”收回劍鞘，而是將之緊握中手保持戒心地踏入屋內，跟隨在他身後的魏無羨同樣一直把右手放在掛於腰間的“陳情”上，一刻也沒有放鬆。

屋內並沒有可用作照明的器具，唯有銀白色的月光灑滿一地供給他們可觀的視野。在走近床榻後，二人終於看見那道哭聲的源頭。

一個小小的嬰孩孤零零地躺在由軟被充當墊被的床上，從裹著的襁褓顏色為粉色來判斷應是個女嬰無誤，小巧的嘴一開一闔的，已經是哭不出點聲音了。

「想不到竟然會遺漏這麼一個女娃，看來那些擋在門前的溫狗是拼了命也要保住她的。江澄你打算怎麼做，殺了她？」

魏無羨站在後方看著江澄在收“三毒”入劍鞘後一語不發地用不甚熟練的手法將女嬰抱起。在沉默了片刻後，江澄才聲音低沉的回答了他。

「失去父母庇蔭的嬰孩是要如何獨活，更何況這女娃身上還流著溫狗的血脈，即便她什麼也沒做，只要還活著一天身上就是得背負著那些血海深仇一天。與其每天活在隨時被人殺死的陰影之下，現在就死於這裡還比較痛快──殺了吧。」語畢，在調整好抱姿空出一隻手後便朝著嬰孩的脖頸掐去。

即使已經手刃無數的敵人了，殺死一個年幼無知的嬰孩這件事仍舊是讓江澄的內心出現動搖，於是他閉上了眼咬緊牙關，在握住女嬰細軟的脖子後一點一點地加大了力道。

江澄你是在猶豫什麼，溫狗滅了你的家，殺了你的爹娘和師弟們三千多條人命，區區一個女娃你就心軟下不了手嗎！！

「啊……唔……」

突然地，兩隻暖呼呼的小手掌撫上了江澄緊掐著的手，令他驚訝地睜開了雙眼，就連那掐頸的手也跟著不自覺地鬆開。

視線中，一雙活潑靈動的眼睛眨也沒眨地直盯著他看，像是在確認他是誰似的觀察著，隨後宛如是得到什麼結論，臉上漾開了大大的笑容，興奮地一邊呀呀叫著的同時一邊揮舞著短短的小手。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江澄，始終一直積壓著情緒終於潰堤，讓他忍不住將心中所有的黑暗面朝著懷裡的孩子發洩出來。

「──妳是在笑什麼啊！妳知不知道妳差一點就要被我殺了啊！！為什麼妳還能夠對我笑出來啊！！！」

「江澄！」眼見江澄的情緒忽然崩潰，魏無羨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便是緊握住江澄的雙肩，「你冷靜點啊江澄！孩子還那麼小她哪裡聽得懂你說的話！既然你心裡其實並不想殺她，那就不要殺她就好了！沒必要硬逼自己動手！」

魏無羨的這番話有如五雷轟頂般，讓江澄失控的心神頓時清明起來，他先是微愣地和魏無羨對看了會，隨後把視線投注到抱著的嬰孩身上──被他那麼兇狠咆哮一場，女娃臉上的笑顏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嚶嚶啜泣。

這是在做什麼啊？對著一個牙都還沒長的孩子發那麼大的火，江澄你還要不要臉了？

注意到江澄的情緒回歸平常，魏無羨緊握江澄雙肩的手便放開了；而眼見懷中的嬰孩隨時有可能嚎嚋大哭起來，江澄動作僵硬地把孩子重新抱好試著安撫性地拍了拍背，身體也小幅度的輕輕晃著──以魏無羨的話來說就是像個新手爹帶娃，好笑！

「我說啊江澄，要不，我們把這孩子帶回蓮花塢？」

「……魏無羨，你是又再發什麼瘋。」對於魏無羨突如其來的提議，江澄有些咬牙切齒地回應：「別跟我說才過了短短時間，你就忘記這嬰孩是溫氏之子了。」

「不，我沒忘，正因為是溫氏之子，所以我才會說收留她帶回蓮花塢的。」

魏無羨伸出手指戳了戳在江澄的安撫下已然快要睡去的女娃臉頰，軟嫩軟嫩的觸感十分良好，讓他忍不住多戳好幾下，若不是江澄狠瞪他令他停手，否則很有可能一直戳到把娃兒鬧哭。

「溫狗濫殺無辜屍橫遍野，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一一慘死他們之手，若我們同他們那般連這麼幼小的孩子也痛下殺手，那我們豈非也成了不配當人的畜生，更何況──……」

「“更何況”？」

見魏無羨又擺出一付要作妖的臉，江澄在皺著眉頭退後兩步後重覆了他未盡的話語，然而魏無羨最後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即使我們真打算收留這孩子，現在仍是“射日之征”中途，沒辦法先行播出人手送去給阿姊照顧，她只能跟著打完全程後隨我們一同回去，帳子裡都是男的，誰來顧？」

「關於這點早就想好了，暫時交給慕姑娘照顧如何？慕家並非仙門百家之人，而是立場中立的藥師世家，無論是何種身份只要進了他們的帳就歸他們管，沒得到他們的允許皆不能擅動，挺適合的。」語末，露出了久遠前少年得意的笑臉。

從小到大相處那麼久，江澄哪裡不知道一旦魏無羨打定了主意，那腦袋便會動得比任何人還要快上好幾倍，同時也無論有多少頭牛也拉不回他的決定，於是江澄在幫安睡了的孩子調整個舒適的抱姿後跨步便是越過魏無羨率先離去，而魏無羨在因為江澄不在預想中的反應而愣了幾秒後連忙追上。

「誒！江澄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不是還沒下決定嗎！」

「你都把路想那麼遠了不就是無論我答不答應都決意要收留了嗎！聲音放小點別吵醒孩子！！」

朦朧月光下，二人就這樣宛如回到過去的青蔥歲月般，小聲拌嘴地帶著睡得正甜的嬰孩，一路並著肩地返回紥營的駐地。

──這便是嬰孩在被取名為『江芷』前，與江澄和魏無羨相遇的往事。

Fin

Xx

　　純粹為了江澄抱著孩子和無羨一同並肩離開的畫面，不僅以超快的速度把孩子的設定弄好，連大綱也很快的想好個大概－－只不過那時的大綱預定是寫小段子，想不到會愈寫愈長變成了短篇。

　　或許會有人問說為什麼偏偏把孩子設定為溫家的血脈，其實就只是因為這樣設定的話日後會有超多妄想可以寫（被打），不過也是因為心中對他們存有期許，希望他們不會真殺人殺到同溫家那般喪心病狂、凡事做絕。

　　無羨那句未說完的話，講白點就是想調侃江澄從進門沒多久便抱起江芷，抱到現在都沒有放手過；本來是想殺了江芷，現在卻一邊緊抱著一邊緊盯無羨防止他作怪把睡著的孩子吵醒，江澄的女緣該不會全綁在這孩子身上了吧－－結果真給他烏鴉嘴說中了XD

　　事後補充：”芷”這名字本來就是孩子的父母取好的，所以江澄和無羨只有在吵到底孩子要姓”江”還是姓”魏”，然後基於無羨的惡趣味最後讓孩子姓”江”，感謝無羨的未卜先知XP